印度尼西亚重谈排华 中国应该如何看待？

行者

印度尼西亚重谈排华 中国应该如何看待？

曾宣撰写

雅加达时间4月18日，印尼政府就1965年至1966年间发生的排华屠杀事件召开为期两天的调研会。这次调研会由印尼安全部长潘查伊坦主持，包括印尼检察总长、警察总长与司法部长等公检法机关负责人皆出席此次会议。会议不但邀请了屠杀事件幸存者出席，也邀请了被指控策划屠杀事件的军方代表出席此次活动。另据法新社称：这是印尼政府首次支持这类调查研究。不过印尼总统佐科最信任的顾问之一 ——印尼安全部长潘查伊坦在开幕式上否定了正式道歉的可能性，并称：“虽然印尼政府想解决这段黑暗历史，与过去握手言和，但不会向外界压力低头”。对于印尼方面的种种举动和表态，北京方面将会释放怎样的态度值得观察。

一直以来，印尼政府都对发生在50年前的屠华事件讳莫如深。近年来，面对包括“人权观察”等国际人权组织积极呼吁印尼政府就这件发生在50年前的屠华事件展开官方调查，但至今为止，印尼政府在对待此议题时并未出现态度软化的迹象。在18日的活动中，印尼安全部长，同时也是佐科在内政上最依赖的亲信潘查伊坦便公开宣示:“印尼政府排除道歉可能”。但从官方大动作纪念屠华事件来看，印尼政府内部已就正面面对这段历史达成较高的共识。

印尼政府正加速深化同中国间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自印尼独立以来，尽管苏加诺对内采取独裁统治，但印尼国内一直保持着三股主要政治力量：苏加诺为首的精英阶级、印尼军方以及印尼共产党。凭借着在军方与共产党之间维持权力平衡，印尼国内一直保持着较为稳定的政治秩序。然而，在1965年9月30日，印尼发生“930事件”，六名军事将领以“放纵共产党坐大”为由密谋推翻苏加诺政权。然而，在阴谋败露后，时任陆军总司令苏哈托公然将政变的起因归咎于共产主义猖獗。苏哈托随后在军队支持下取得实权，并以恢复社会秩序为由非法对共产主义展开清洗。

由于印尼共产党以华人为组织骨干，许多华人因被怀疑与共产党有所联系而遭到处决。根据日后统计估算，在1965年至1966年间，印尼国内将近50万人惨遭屠杀，其中绝大多数为华人。除了大范围遭到屠杀外，许多华人的资产也遭到非法没收。

亟待翻案的历史伤痕

冷战时期，受到意识形态对立影响，中国同印尼曾中断双边外交关系，直到1990年，双边才正式恢复外交关系。然而，复交初期的中印关系并非一帆风顺。1998年，印尼国内再次爆发严重排华事件。

1998年5月，受到前一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印尼国内延续逾30年的荣景遭到重创。本币暴跌、粮食与燃油价格暴涨使得印尼国内出现严重动荡。为了转移普通民众注意力，苏哈托家族将国内民生凋敝的责任归咎于华人对当地土著的掠夺。在“五月骚动”中，华人再次成为印尼土著宣泄情绪的对象，据官方事后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在此次事件中，1250名华人遭到杀害，24名华人受伤，此外尚有85名华人妇女遭到性侵害。

面对连续两次大规模排华事件，印尼并未向受害者提出正式道歉，对于屠杀事件也未给予应有重视，中印两国也因此在外交上难以出现有效突破。

近年来，情况发生了变化。在苏西洛总统任内（2004-2014），中印两国间就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达成共识，此外双边贸易额成长四倍至660亿美元。对于印尼而言，同中国建立稳定的关系有助于国内经济发展。而对于中国而言，作为南海主权声讨国，中国亟需拉拢在东南亚极具政治影响力但却没有主权声讨立场的印尼。随着中印双边战略利益转趋一致，两国开始就如何深化双边关系展开对话。

佐科（Joko Widodo）执政后，印尼国内政治环境出现较大变化。首先，民选政府合法性获得普遍认同；再则，军队的政治、社会影响力出现收缩迹象，文人对于军人的控制呈现稳固态势；最后，印尼国内中产阶级快速兴起，国内政治趋于成熟，对于过往不堪的历史也能以较为坦然的态度来面对。

随着中印关系转趋成熟，印尼政府在处理排华议题上将会采取更加开明的立场。然而，北京方面将会是怎样的态度，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