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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美国政治面临更大跌宕 贺锦丽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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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4 00:52: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著名学者福山:美国政治面临更大跌宕 贺锦丽很聪明

联合早报

美国史丹福大学国际研究中心教授、著名政治学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

美国史丹福大学国际研究中心教授、著名政治学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


美国总统大选在民主党“换将”后的首场电视辩论,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和6月底轻鬆把“老迈、迟钝”的拜登(Joe Biden)三振出局的首场辩论相比,78岁的川普(Donald Trump)这次对上比自己年轻19岁的贺锦丽(Kamala Harris),此前的年龄优势顿时被逆转。面对准备充分且攻势凌厉的贺锦丽,川普显得疲于招架,女检察官的强大气场迫使他“满嘴跑火车”,颇有点失态。

在两位候选人电视辩论的前夜,《联合早报》专访了美国史丹福大学国际研究中心教授、著名政治学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福山指出,这场辩论利害关係重大,不少美国选民在翘首以待“新面孔”贺锦丽的亮相,而辩论表现也会迅速反映在新的民调中,乃至影响一张张50天后就将投下的选票。

专访时,福山正准备前往乌克兰参加雅尔塔欧洲安全峰会。他一抵达基辅,就给记者发来信息:“贺锦丽表现得挺出色!”

  “贺锦丽的新策略很聪明”

专访聚焦于即将到来的美国大选及其结果可能给世界局势带来的影响。福山畅谈了包括美国经济政策、边境危机、全球两场战争以及中美关係在内的多个课题,而这些,也不出所料地成为了第二天两位候选人电视辩论的焦点。

在拜登宣佈退选后的50多天里,临危受命的贺锦丽採取了一种被福山评价为“聪明巧妙”的策略,即一方面拥抱拜登的政治遗产,但同时又有技巧地和他进行切割,将拜登和川普都框定为美国人民“不会回头”的“旧的一页”,而强调自己则代表着一条“全新的前进道路”。

电视辩论中,贺锦丽的新定位得到充分展示。川普多次试图将她和拜登捆绑,甚至大喊:“她就是拜登!她就是拜登!最糟糕的总统!最糟糕的副总统!”

2024年9月10日,美国前总统、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和美国副总统、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贺锦丽出席总统选举辩论。(Reuters)

“你不是在和拜登竞选,是我!”面对川普的进攻,贺锦丽显然有备而来,回应的态度自信而笃定:“很明显我可不是拜登,更不是川普。我带给你们的,将是新生代的领导者,一个相信可能性、拥有乐观精神的人。”

点评贺锦丽过去两个多月来的这项策略,福山认为相当有效,因为此前选民对于民主党阵营最为担忧的,就是拜登的高龄是否导致他无法胜任另外四年。“现在民主党的年龄劣势消失了,你看到一个更加年轻、更有活力的候选人。”

而假如贺锦丽当选,美国还将迎来第一位女性总统、第一位非洲裔女总统以及第一位亚裔总统。不过,在正式获得提名之后,贺锦丽却在各种公开场合着意淡化自己的种族和性别元素。在福山看来,这是贺锦丽希望吸取教训,避免希拉里曾经犯的“错误”。

八年前的那场美国大选,希拉里(Hillary Clinton)将总统大位形容为女性“最高、最硬天花板”的名句还令人记忆犹新。但在记者当时採访的过程中,却发现摇摆州基层选民对于可能产生“第一位女总统”远不如2008年对于“第一位黑人总统”那么兴奋。

对此,福山分析,经过过去八年社会日益撕裂和极化的过程,美国人厌倦了对于身份政治的强调,不会只着重于选择一位女性或有色人种,而无论她们的实际能力如何。“贺锦丽在这方面相当谨慎,所以完全没有谈论自己会成为首位女性总统或首位黑人女性总统,因为这可能会让很多人反感。所以儘管她确实会创造历史,但她想展示的是,她是基于所代表的理念而不是她的身份当选。”

在当前的这场选举中,虽然又是同一位在性别议题上屡屡“翻车”的男性候选人与另一位女性候选人的决战,性别议题色彩却明显淡化了很多。福山认为,贺锦丽与希拉里虽然都遭受川普大量有厌女(misogynistic)色彩之嫌的人身攻击,但贺锦丽似乎更善于“化劣势为优势”。

她曾经被川普嘲讽的标志性大笑,后来成了年轻一代互联网博主竞相传播的网络Meme,而这种“鬆弛感”也使得她更加能够拉近与选民的距离。

福山分析:“希拉里的个性似乎不讨人喜欢,这与她是女性关係不大。她给人的感觉有些假——通常不笑,而当她笑的时候,你可以看出这是因为她的顾问说『你现在应该笑一笑』。她不像是一个自然地与人们连接的真实的人……贺锦丽没有这个问题,她表现得要舒展自然得多。”

  川普高税率若成真 世界将回到1930年代

在专访中,福山指出,经济课题会成为两位候选人攻防的主战场,因为民调显示经济课题是当前美国选民,尤其关键摇摆州选民的最大关切。在辩论中,两名候选人也的确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争论经济课题。川普激烈批评拜登政府任内美国通胀高企,经济状况恶化。

针对美国的经济状况,福山说,儘管总体而言,人们普遍更相信共和党在经济政策上的表现,但川普并不是一个信仰自由市场和小政府的传统意义共和党人。“他是贸易保护主义者,想要对所有进口的外国商品徵收10%的关税,他刚刚还宣佈要惩罚那些不使用美元的国家。”

至于川普一再吹嘘自己迫使中国支付关税,福山认为,真正埋单的是普通美国消费者。而川普可能摧毁之前数十年全球建立的自由贸易体系,这会贻害无穷。“这是巨大的危险,因为如果美国单方面徵收这些关税,其他国家会进行报复。结果就是我们回到1930年代的局面,每个国家都在竞争性地设置关税壁垒,这将严重损害整个国际贸易体系。”

非法移民也是两党候选人自竞选开打以来就不断交手的课题。在电视辩论中,无论主持人提问甚么课题,川普都一次又一次尝试把话题拉回南部边境的非法移民上,还屡屡给贺锦丽戴上“边境沙皇”(Border Czar)的帽子,希望能击中贺锦丽的软肋。民调显示,边境课题是贺锦丽的短板所在——作为副总统,她被总统拜登委任处理边境危机,但三年半来似乎政绩寥寥。

近年来,美国的“边境危机”愈演愈烈。川普任内高举零容忍大旗,建牆、驱逐、甚至将一些非法移民家庭骨肉分离,引发巨大反弹。拜登就职以来情况也并未好转,任内已有约1000万非法移民涌入。从联邦到州,以及地方政府都财政负担沉重,有估算显示,纳税人每年平均要为每个非法移民负担8776美元。

福山认为,移民问题会持续成为民主党的软肋,但儘管川普步步紧逼,这一课题并不必然是贺锦丽的减分项。“如果你更仔细地看,会发现她并没有被赋予边境问题的责任。她的职责其实是尝试解决造成非法移民的根本原因——即拉丁美洲的贫困、犯罪、毒品贩运等问题。而这些问题本质上是难以解决的。”

  川普的政治遗产

美国右翼保守派智库“传统基金会”(The Heritage Foundation)的“2025计划”(Project 2025)是这次大选两党竞选阵营的交锋焦点。这份被称为“川普第二任期心愿清单”的政策大纲,涵盖联邦政府大换血、收紧移民限制、严控堕胎政策以及终止关于气候变迁的研究等等。其中将所谓“深层政府”的联邦公务员解僱换人的计划,引发了强烈争议。

福山警告,一旦成真,这会导致美国政府的行政能力出现巨大倒退。“尤其从亚洲文明的角度来看,会感到匪夷所思。”福山说:“解僱大量有专业知识和多年经验的人员,用那些唯一的资格就是忠诚的人来取代他们。我认为对于亚洲读者来说,这特别疯狂。因为在很多方面,中华文明中最深刻的一个方面就是任人唯贤,政府的管理人员应该是受过教育的、称职的,并且根据能力选拔。”

辩论中,川普也再次坚决否认自己输掉2020年大选。此前他更是声称,如果自己在11月败选,原因就是选举舞弊。当被问及对于2021年1月6日的国会山暴力冲击事件是否有所反思时,川普表现得毫无悔意,丝毫不认为自己的煽动导致支持者诉诸暴力,进而造成流血。他的表态,犹如为他一旦落选后的美国局势,释放不祥的信号。

福山说:“如果选举结果很接近,我认为会发生类似于2020年大选后的情况——所有摇摆州的共和党人将开始质疑选举结果,可能会出现示威、骚乱、暴力等各种情况。”

而今,儘管“川普是不是已经太老”的问题已展示在世人面前,他带来的“川普主义”和对美国社会的深远影响恐怕短时间内都不会消散。福山曾在文章中阐述,即使川普退出历史舞台,受他影响的、以万斯(JD Vance)为代表的一代共和党年轻政客却可能在未来入主白宫和国会两院,这将成为“川普的政治遗产”。

另一方面,福山认为,儘管佔美国总人口30%至35%的“铁杆川粉”也将长期存在,但能达到川普动员能力和个人魅力的“后继者”寥寥无几,这个基本盘要想扩张恐怕很难。

“万斯看起来就像是个灾难。他採取了很多类似川普的举动,但他不够灵活,不够幽默,也不具娱乐性。还有其他一些川普的模仿者,比如佛州的德桑蒂斯(Ron DeSantis),亚利桑那(Arizona)的莱克(Kari Lake),但都失败了。”

福山说:“所以我认为,儘管川普主义有一部分是由共和党选民驱动的,但也是由川普个人动员起来的。一旦他消失了,我不确定是否还会有其他政客像他一样有作为煽动家的技巧。”

  “习近平实际上相对谨慎”

两位候选人的外交政策,尤其是拜登任内全球爆发的两场热战及其应对,也是两位候选人被反覆追问的热点。川普曾多次拒绝直接回答是否希望乌克兰赢得战争,并抨击贺锦丽“假如她当选,以色列两年内就会完蛋”。

谈及这两场战争,福山预言,假如川普回归,他会通过取消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持,迫使其达成不利的和平协议来“解决”乌克兰战争。加沙战争则更为複杂,因为美国福音派,也即保守派基督徒对以色列有强烈的支持基础。然而,儘管总体而言共和党相比民主党更支持以色列,却不必然意味着川普会百分之百支持以色列,“因为他非常不愿意捲入另一场中东战争”。

“真正的考验会出现在伊朗问题上。很多保守派共和党人希望以色列与伊朗开战,摧毁其核计划。这很危险,共和党总统可能会允许以色列这么做,这与拜登政府的立场形成对比。”福山说:“拜登政府虽然支持以色列,但一直在尽力利用外交手段防止战争升级。我认为在川普政府中,你不会看到这种外交努力。”

但同时,福山对于贺锦丽上台能够解决俄乌问题也不乐观。“我认为乌克兰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是拜登政府对其远程武器的使用设置了限制。他们不希望乌克兰袭击俄罗斯领土,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乌克兰唯一可以威慑俄罗斯导弹袭击的方式。”

图为2023年11月15日下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拜登为其举办的宴会后,两人在费罗丽庄园散步交谈。期间拜登向记者竖起拇指,表示会谈进行得很好。(Reuters)

福山笑言:“所以,如果我是辩论主持人,向贺锦丽提出的一个好问题是,你会取消这些限制,允许乌克兰更充分地使用其武器吗?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知道答案。”

除了“热战”炮火下的俄乌和以哈,美国朝野高度一致要大力竞赛与遏制的对象——中国,更是选战的政治靶心。事实上,中美关係从川普第一个任期开始急转直下,拜登任内也延续了这一趋势。川普2017年年末访华后,在任美国总统已经七年多没有踏足过中国,贺锦丽在副总统任内也没有,而这在双边关係史上绝无仅有。福山认为,当下美国两党内部对于“与中国竞争”的共识很强,中美关係短期内不会出现变化。

“拜登实际上加剧了某些反华政策,比如将对中国电动车的关税提高到100%,打击中国的科技公司等等。《芯片法案》就是为了将半导体制造业带回美国而制定的。这些都是川普曾考虑但未真正推行的政策,而拜登做到了。”

福山认为,假如贺锦丽当选,对华政策基调也将进一步延续。“我认为美国的政治逻辑会促使贺锦丽也採取类似行动。她不会在短期内尝试与中国进行缓和对话,因为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政治风险。”

儘管台海两岸没有出现在电视辩论中,却是下任美国总统难以迴避的关键。2025年至2029年包含了两个重要节点,其中的2027年和2028年,分别是美国情报界预言中国大陆武统台湾以及下届台湾总统大选的年份。

谈及两岸爆发军事冲突的可能性,福山认为,经历过俄乌战争的突然爆发,人们已经很难轻易预判。“没有人知道如果北京真的攻打台湾,任何一位美国总统会怎么做。”

“拜登是最明确表态会支持台湾的总统,他曾表示如果台湾受到攻击,美国将提供军事支持。但我并不确定国会或美国民众是否真正支持这一点。因为与俄乌战争相比,与中国因台湾问题发生战争是一件更加重大的事情。中国的实力要远远大于俄罗斯。”

被问及有一种理论认为,如果中国经济持续减速,国内不满情绪加剧,中国领导人可能会通过发动战争来煽动民族主义。福山表达了谨慎的乐观:“习近平实际上是一个相对谨慎的领导人。他比普京要谨慎得多,普京在每一个转折点上都冒了极大的风险,但习近平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这样做。儘管中国国内可能有人希望在2027年採取行动,但我不确定中共的高级领导层是否愿意为了统一台湾而冒一切风险。”

“基于历史先例,可以找到经济衰退导致侵略行为的案例,也可以找到经济衰退导致更加谨慎行为的例子。我认为,我们目前还不知道这种情况会如何发展,因为这两种情境都有可能发生。”福山说:“我个人当然希望不要爆发战争。防止冲突的方式只能是美国拥有足够的军事震慑力量,使得中国明白发动战争的风险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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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6 10:2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特朗普辩论的最大漏洞,被福山犀利说透

经济学杂谈

2024年美国大选临近,特朗普与哈里斯的首场电视辩论引发全球关注。在这场双方辩论中,哈里斯揪住堕胎问题猛攻特朗普,特朗普则应对失策,被一些共和党人称为“灾难”。然而在辩论之后,特朗普团队、哈里斯团队均宣布“胜利”。在此之前,以“历史终结论”声名大噪的政治学者福山在英国《金融时报》刊文指出,在民主倒退的一众国家里面,没有哪个国家比美国的情况更严重,美国政治衰败已持续整整一代人,眼下正因一场巨大的危机——极不确定的2024年总统大选——而达到顶峰。

福山认为,美国体制存在一系列制度漏洞和僵化规则,以至于政治上的少数派很容易搞垮多数人的意愿,极左或极右的候选人更容易上位,而金钱对美国选举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但他认为,现在要扭转这一衰败趋势还为时不晚,关键在于美国自由派要尽最大努力让美国人认识到,特朗普对美国民主的根本性威胁,赢下这场关键选举,从基础上对美国体制进行改革和纠偏。福山此文,颇有为民主党助威、对共和党批判的明显立场,但他对当前美国政治症结的分析,值得思考。

据非营利组织“自由之家”判断,过去18年间,世界各地自由民主国家的数量和质量一直在下滑。而在民主倒退的一众国家里面,没有哪个国家比美国的情况更为严重。

一个时期以来,美国体制持续衰退,如今正处于一场重大危机的节骨眼上。大约有1/3的美国选民相信拜登窃取2020年大选胜利的谎言。最新民意调查显示,选民准备再次投票给特朗普。这位前总统对他的支持者传播了有关2020年大选的谎言,导致2021年1月6日的“国会山事件”。他也拒绝支持乌克兰。特朗普已几乎确定要成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如果他真的再次当选,其后果将影响世界的每个角落。

当一个社会的制度无法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时,就会出现政治衰败。美国的政治衰败已经持续一代人的时间,现在正因一场巨大的危机而达到顶峰——未来8个月将上演这场危机。美国体制建立在一套复杂的相互制衡的制度基础上,以至于政治上的少数派很容易搞垮多数人的意愿。

其中一些僵化之处,是美国宪法所固有的。选举人团制度,导致较小州的人民意愿被过多放大,而参议院则大大体现了不平等的代表制度。人口不到100万的怀俄明州可以有两名参议员代表,而人口近4000 万的加利福尼亚州同样只有两名参议员代表。常规的立法需要在参议院以绝对多数通过,这意味着 100名参议员中的40人,就可以阻止任何他们不喜欢的法律通过。

例如,在为乌克兰提供资金的问题上,美国政治陷入僵局,这其中特別令人懊恼的一点是,参众两院的多数议员以及很多公众都支持为乌克兰提供资金。然而他们无法让法案通过,因为众议院共和党议员中的部分顽固分子坚决反对——不仅仅是反对为乌克兰提供资金,而是反对任何涉及民主党的两党法案。

在如今两极分化的美国,信奉“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共和党人,很多时候仅仅为了破坏对手而进行否决。几个月来,这些共和党人一直想推动在美国南部边境采取更强有力的安全措施。为了能够让美国给乌克兰、以色列等方面提供资金的法案获批,拜登基本上屈服于这批共和党人的要求,但此时特朗普介入其中,不同意以边境法案换取提供资金法案的通过,因为他不想让拜登因此获得任何政绩。

美国政治制度中还有几个方面也导致两极分化:

总统制让获胜者确保可以在四年任期内掌权,如果想推翻这个人,只能通过弹劾来实现,而弹劾是非常困难的过程。如今,特朗普最大的优势之一是拜登的年龄及其普遍不受欢迎的现实。在议会制下,政党精英可以用更可能当选的人取代失败的领导人,但这在美国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又和美国政党内部选出总统候选人的漫长过程有关。现在采用的简单多数制投票,加上大众初选的形式,使得初选有利于极左或极右的候选人。而由于最高法院作出的竞选活动支出与言论自由等同的判决,金钱在美国选举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改革来解决。各州可以要求按比例分配选举人票。多数投票制可以用排序投票制取代,后者要求选民表明第二和第三偏好的候选人,这有利于第三方的出现。美国可以对竞选资金施加更严格的限制,还可以废除参议院 60 票绝对多数的要求。这个改革清单甚至没有涉及重大的完法改革,比如废除选举团制度或改变参议院的权力,目前,这些改革还只是幻想。

尽管这些问题令人苦恼,但只是冰山一角,还存在更大的问题。虽然特朗普是一位非常有技巧的煽动家,但推动政治转向极右的是美国选民本身。有许多“正常”的共和党领袖,他们深知为什么民粹主义政策对国家有害,但他们还是支持民粹主义政策,因为他们生活在对自己选民的恐惧中。

任何民主制度都依赖于有见识并支持体制根基性规范的选民。但数量惊人的美国人却相信离奇的阴谋论和另类现实。民意调查显示,17%的美国人支持“匿名者Q”组织,该组织传播的叙事,包括民主党人在华盛顿地下的隐蔽隧道里喝儿童的血。超过一半的共和党人认为疫苗弊大于利,而许多福音派教徒认为,疫情期间教堂关门是自由派人士推动永久关闭教堂运动的第一步。[注:QAnon,即“匿名者Q”组织,缘起2017年10月一个署名为Q、自称有高级别安全许可的匿名用户首次在美国网络论坛四叶网站(4chan)发帖,宣称希拉里·克林顿将被捕。随后的类似帖子称,美国政府内部存在反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暗深势力集团”(deep state),众多美国政要、自由派演艺界明星和犹太裔企业家不仅参与娈童犯罪,而且还利用儿童血液“永葆青春”。过去几年来,这个名字结合首位发帖人“Q”和英语单词“匿名”前四个字母(Anon)的组织聚集起大批拥趸,现已成为美国一股根深蒂固并且迅速膨胀的势力。“匿名者Q”组织的支持者(QAnoner)自称是“信徒”(believer),他们坚信特朗普正在对上述崇拜魔鬼的精英分子发动一场秘密战争,特朗普是与邪恶力量斗争的英雄和救星。美国《新闻周刊》2020年10月一篇文章认为“匿名者Q”组织散布阴谋论及其他形式的虚假信息,以此煽动暴力]

过去十年来,美国社会发生的最大变化之一,是对这个国家自身的道德评价,有了“革命性”变化。在美国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美国人都相信某种版本的美国例外论,根据这种例外论,美国作为范本,激励世界各地被压迫的人民。以前保守派尤其相信例外论,但现在,“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共和党人们认为,美国充斥着道德腐败。对美国民主的信任已被对海外强人和威权政府的钦佩所取代。共和党找回了1941 年以前的孤立主义,但今天的孤立主义有所不同。当年的孤立主义者,认为美国是纯洁的,不应与外国产生联系,否则会被玷污。而今天的共和党认为自己的国家需要净化。

毋庸置疑,反美主义从左翼向右翼的转移对世界秩序有着巨大的影响。如果特朗普在今年11 月取得胜利,将意味着美国要结束对乌克兰的支持。到时候美国人可能不得不目睹基辅沦陷于俄罗斯军队之手。但普京不会就此止步,特朗普也明确表示无意为保护北约盟国而战。在接受塔克·卡尔森采访时,普京说不会袭击波兰或立陶宛,但没有提到爱沙尼亚——和乌克兰一样,爱沙尼亚也有讲俄语的少数民族。爱沙尼亚将成为下一个目标。

不过,现在要扭转这一衰败趋势,还为时不晚。大多数美国人还没理解到,特朗普对美国民主构成的根本性威胁到底有多深,他们认为特朗普是一个正常的政治人士,只是政策偏好不同罢了。如果有人认为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和他的第一个任期不会有什么区别,那么这个人肯定没有注意到特朗普一直在说什么和做什么。

民主党人还要做很多工作,使人们意识到美国所面临挑战的严重性。如果民主党人成功地让人们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就有可能取得决定性胜利,而不是再次勉强险胜。如果民主党人成功做到了,他们可以开始考虑改革,以扭转美国政治衰败。信奉传统自由主义美国的人,需要削弱政治上少数人阻碍多数人的能力,并简化那些复杂得难以置信的流程和程序,使政府更加高效。但前提是,他们得先赢下这场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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